关晓萱虽然思绪正纷杂着，却也极快地察觉到霍斯宇刚才的话不对劲。

看着霍斯宇充斥冷静的眼眸，她分明从中读出一丝运筹帷幄的自信，不由得困惑：“霍先生，你的工作和设计完全不搭边，要用什么方式帮我调查？齐雅芝是秦氏的名牌设计师，寻常人不可能轻易接触到的。”

她很清楚霍斯宇的性格，如果不是有把握的事情，他绝不会扯谎夸下海口。

也就是说，他真的有能够调查到齐雅芝信息的途径。

但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集团高层能办到的。

思及自己从前和霍家人相处时察觉到的几处古怪，关晓萱首先猜测到的可能，便是他家里的条件，可能并不是表面这样简单。

她眼神一瞬间犀利起来，看得人不由自主想要退缩。

霍斯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，面不改色地扯谎掩盖：“之前我和你说过，我认识几个设计行业的朋友，他们多少也对秦氏有些了解，我可以拜托他们帮忙。”

他修长的十指交叠着放在桌上，表面上没什么破绽，心跳却无可避免地加快了。

之前每一次的破绽，最终都被轻描淡写地揭过。

霍斯宇自然希望这一次也是一样，不料，事与愿违。

听了他的解释，关晓萱并没有收回半信半疑的目光，细秀的眉头微微蹙起，终于彻底发觉不对。

“真的是这样吗？霍先生，我之前每次遇到什么问题，你都说可以帮忙，我知道大集团工作能结识更多的人，可人脉广到所有行业的人都有接触，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得到。”

先前积累的困惑和怀疑，如今都在这一刻决堤。

关晓萱心情本就低落，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，直接将自己发觉的不对劲一股脑说出：“上次霍俊久的事情，你说他是在吹牛，但我听见他打电话时，他明显在和人商量引流资金的途径，根本不像是吹牛的状态。”

“还有，他说到买下邻居房子的时候，语气非常自然；更不用说那尊钻石佛像了，即便是品相不好的次品，也足够奢华。”

她将霍俊久身上的种种异常迹象娓娓道来，越说下去，便越接近内心的那个猜测。

连珠炮一般的言语，直接让霍斯宇都有些哑口无言。

关晓萱并没有停止的意思，又提起霍子枫：“你的表妹霍子枫，那天奶奶过生日的时候，她给奶奶看自己开的淘宝店铺，我当时也跟着了解了一点，她店里售卖的商品成本极高，完全不像是为了赚钱开的，更像是不愁吃穿的人搞点小爱好来丰富生活。”

说完，她深吸一口气，反倒奇迹般地冷静许多，随即看着霍斯宇，一字一句地问：

“霍先生，如此种种，难道都会是巧合吗？你真的有事情在瞒着我。”

对上她掺杂着怀疑与失望的眼神，霍斯宇面上镇定，前所未有的慌乱却猛然席卷心头。

她还是察觉到了。

该解释，还是该继续掩饰？

霍斯宇大脑难得有些空白，其实他有找机会坦白的打算，可绝不应该在今天，更不应该在她怀疑后才顺势而为。

一时静默无言，每一秒钟都如同世纪般漫长。

正当霍斯宇尽力想着足够合理的说辞时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，其中掺杂着怒气。

女人/大喊：“康达！你王八蛋！”

这一嗓子，瞬间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。

声音和女人口中的名字都太过熟悉，关晓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来源，刚才的话题顿时被抛到脑后。

那边的双人座，涂雅芳拍桌而起，满眼含怒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康达。

而康达一副明显不耐烦的模样，皱眉道：“你发什么疯？”

涂雅芳彻底被这一句激怒，踩着高跟鞋走出座位，就要冲过去扯他的领子。

场面一时混乱不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