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薇薇安的话，关晓萱分外错愕，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应什么。

薇薇安眼底神情很淡漠，语气不佳：

“别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，你一进入公司就被重用，作为新人就能顺利入选周年庆作品，这一切难道都会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砸下来的？”

关晓萱思绪纷杂，却还是从她的话中反应过来什么。

她逐渐意识到，所有被齐雅芝重点培养的设计师，作用都是给齐雅芝源源不断地提供优秀作品。

不止是客户订单交给手下助理来做，就连发表到外界的那些代表性作品，实际上也全都出自他人之手。

关晓萱一瞬间奇迹般地冷静下里，记忆迅速回笼，扭转到了作品被点评的那天。

当时，齐雅芝以细节不够完美、元素冲突的理由建议她修改设计稿。

表面上是指导之举，可仔细想想，对方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。

所谓修改的理由，不过是因为她的风格和齐雅芝近来的有所差别，倘若她真的答应修改，恐怕就是傻傻地帮齐雅芝推波助澜了。

关晓萱闭了闭眼，脑海里不断地闪烁着之前的种种细节。..

她早就该察觉到的。

从露娜告诉她，公司的订单都是由助理联手设计；从那天她发现自己的设计图被署上齐雅芝的名字……

一旁，薇薇安发觉她的反应不对，眉头微微皱起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
关晓萱却无暇关心身旁人的神情，兀自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，

薇薇安冷声提醒：“普通人想要在这一行混下去，那就注定要牺牲一些东西，你也不算是刚出社会的人了，早就应该懂得这个道理。”

无论是平时还是眼下，关晓萱都不同意薇薇安的理论。

或许这番话是很现实的，却和她内心的想法背道而驰。

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，关晓萱淡淡说道：“人总有一些不愿意牺牲的东西。”

哪怕会吃亏，会走许多弯路，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作品白白成为他人嫁衣，这对她来说，是一种极大的侮辱。

更何况，还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。

简直是是赤裸裸的盗窃！

此刻，关晓萱心头的感性已经大过理智，本能地起身想要出去。

她动作很快，却被薇薇安更快一步地拦住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
薇薇安察觉到她情绪很不好，手下强行按住她，严肃警告道：

“哪怕你铁了心要夺回自己的设计，也不应该是在现在，你好好想一想这样做的后果！这里是周年庆的会场，十几家媒体都在，但凡一点风吹草动，都能被他们写得天花乱坠。”

“还有，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情还是临时反水，但既然你的作品能被轻易拿走，那她和公司早就做好周全的准备了，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本，能跟他们抗衡？今天一旦闹起来，等着你的只会是声名狼藉的结局。”

连珠炮般的话语砸过来，倒真让关晓萱冷静些许。

尽管薇薇安是为了公司和齐雅芝考虑，但她不得不承认，对方说得有道理。

这时候闹起来，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。

薇薇安见她不再一副要冲出去的架势，手下力道松了松，再度强调：

“而且今天是秦氏的三十周年庆，你也知道这场合有多重要，全公司上上下下准备了多久，今天的珠宝展如果反响好，能给公司带来极大的利益，你这样做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关晓萱神情苦涩地应了一句。

她忽而想到秦颂。

她知道，秦颂很重视这次的周年庆，为此最近都忙碌非常，紧盯着珠宝展大大小小的相关事宜。

那么，齐雅芝盗取作品的行为，他会知情吗？